「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我們都稱為『相』,讓這些相都還原成物理化學可以感覺的波動。」

今晚到國家音樂廳欣賞<很久沒有敬我了你>,一場以原住民音樂為主軸,結合電影、音樂會和劇場形式的演出。演出開頭,從紀曉君在觀眾席中站起身來唱出的第一個音起,珮君就潸然淚下了,那是天籟,全身被振開來,頭頂至腳尖,胸背熱熱的,那是一種思念的解渴,對原鄉的思念,是在被大地之母溫柔的波濤擁抱時,才頓時驚覺,我已經回到家了….

「天是最開展的心,地是最完整的身體。」

指揮簡文彬談到劇名時解釋道:「照字面講就是敬酒,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就等於是我們來做這個東西、我們很久沒有『敬』他們的感覺。」用這個整個製作,來『禮敬』那曾經被忘失的、與土地的連結,那曾經被刻意壓抑的、自然的身體,用這整個製作,來邀請所有的人(工作人員,觀眾,關心台灣音樂文化的每一個人),重新面對彼此共有的過去,這面對的方式,是如此的直接單純,就是用最最純淨的也最最豐富的聲波的振動,來淨化每個人的心,沒有人會抗拒的,在聲之流裡,全都記得了,記得身體,記得細胞裡面海岸山脈為背景,前景綠油油的稻田的氣味,記得手纏著手、纏成一個大圈,無盡延續地哼著部落傳唱的歌謠,踩著重複而安穩的步伐,身體都記得,被一股超越個體的強大力量支持著、推進著,如阿姆的搖籃曲調,伴著小孫兒的安恬夢境。

我們的身體破破碎碎不完整,『原住民』也好、『白浪』(阿美族語的漢人之意,帶輕意)也好,在遠離原鄉的過程中切割了身體,因為身體就是大地,否定大地的人是不可能有完整的身體的啊。而所謂原鄉不是個固定、具體存在的地方,原鄉就是認得「每個人都是神的材料做的」。

我們歸零重新來觸,「每一個觸,都觸到與大地一樣的身體;每一個觸,都觸到與天空一樣的心。」原住民的幽默、放鬆、喜心作意、靈活取角,有很強的歸零力道,不管是現場演出、電影劇情、或串場文字,都充滿了這樣流動的特質。國家音樂廳這個象徵著國家主權的地方,被昊恩一把吉他轉化成團康之夜,被家家信手拈來的藍調靈魂轉化成部落的卡拉OK,被深邃悠揚的古調轉化成祭儀現場。觀眾、演出人員,在接近尾聲時,全體同心地想要一支再一支地、歌頌我們的媽媽,這婆娑之洋美麗之島,這滋養我們身心的泥土芬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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